刘禹锡诗歌在后世禅林的接受情况探析

扬之水

除了借用刘禹锡诗歌辅助禅门自性及佛学理念的理解外,后世禅师在诗歌创作中也常常将刘诗成句化用其中,从而更好地进行诗意的表达和诗境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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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五题》第四首《生公讲堂》
生公说法鬼神听,身后空堂夜不扃。
高坐寂寥尘漠漠,一方明月可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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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济宗禅师雪岩祖钦《寄虎丘僧》
一方明月可中庭,塔影棱棱夜气清。
总是虎丘常住物,莫将容易作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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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并不重视佛经义理的解说,而是强调以心传心、当下顿悟,故而十分注意接引手段的创新与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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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禅林盛行的棒喝机锋、门庭纲要、公案颂古等,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以全新的接引手段指引学人顿悟本性。与此相适应,刘禹锡诗歌也常被用作引导后学开悟的工具,发挥着启迷破妄的津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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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情才会有开悟,能够令人生起疑情的方法有很多,对唐人诗歌与禅门法语之间矛盾的利用就是方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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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起疑情后更需破除疑情,就禅宗来看,通常是采取峻烈直截的手段破除学人的我法二执,令其超越二边、回归自性。中晚唐以来,禅宗五家分派,继而涌现出众多的接机手段如四喝、三玄三要、五位君臣等,即所谓门庭纲要。这些纲要大都猛烈异常,以“云门三句”中的“截断众流”来说,就是要打破参学之人的思维逻辑,将其逼到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绝地,从而令其反观自心,顿悟世谛门中一法不立的道理。后世禅林对刘禹锡诗歌的借用,也有着截断学人思维逻辑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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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赠李司空妓》
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
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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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类以揭示禅学义谛为旨归,重点放在不要执着于“有”“无”两边,应当“有”“无”双遣方可直下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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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则以赞颂赵州禅师的接机手段为重点,或称其峻烈直截、功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