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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辛勤

《中国古代军事辞赋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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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东征赋/曹植

建安十九年,王师东征吴寇,余典禁兵,卫宫省。然神武一举,东夷必克。想见振旅之盛,故作赋一篇。

登城隅之飞观兮,望六师之所营[1]。幡旗转而心异兮[2],舟揖动而伤情。顾身微而任显兮,愧任重而命轻。嗟我愁其何为兮,心遥思而悬旌[3]。师旅凭皇穹之灵佑兮,亮元勋之必举[4]。挥朱旗以东指兮[5],横大一江一 而莫御。循戈橹于清流兮[6],汜云梯而容与[7]。禽元帅于中舟兮,振灵威于东野[8]。

【注解】

[1]六师:天子所统领的军队。

[2]幡(fān)旗:旗帜。

[3]悬旌(jīng):挂在空中随风飘荡的旌旗。

[4]元勋:首功,大功。

[5]朱旗:红旗,多指战旗。

[6]橹(lǔ):拨水使船前进的工具,置于船边,比桨长,用于摇动。

[7]汜(s&igra一ve;):不流通的小沟渠。云梯:古代攻城时攀登城墙的长梯。

[8]东野:东郊。泛指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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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征赋
魏晋:潘安

  岁次玄枵,月旅蕤宾,丙丁统日,乙未御辰。潘子凭轼西征,自京徂秦。乃喟然叹曰:古往今来,邈矣悠哉!寥廓惚恍,化一气而甄三才。此三才者,天地人道。唯生与位,谓之大宝。生有脩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鬼神莫能要,圣智弗能豫。

  当休明之盛世,託菲薄之陋质。纳旌弓于铉台,讚庶績于帝室。嗟鄙夫之常累,固既得而患失。无柳季之直道,佐士师而一黜。

  武皇忽其升遐,八音遏于四海。天子寝于谅闇,百官听于冢宰。彼负荷之殊重,虽伊、周其犹殆。窥七贵于汉庭,畴一姓之或在?无危明以安位,祗居逼以示专。陷乱逆以受戮,匪祸降之自天。孔随时以行藏,蘧与国而舒卷。苟蔽微以缪章,患过辟之未远。悟山潜之逸士,卓长往而不返。陋吾人之拘挛,飘萍浮而蓬转。寮位儡其隆替,名节漼以隳落。危素卵之累殻,甚玄燕之巢幕。心战惧以兢悚,如临深而履薄。夕获归于都外,宵未中而难作。匪择木以棲集,尠林焚而鸟存。遭千载之嘉会,皇合德于乾坤。弛秋霜之严威,流春泽之渥恩。甄大义以明责,反初服于私门。

  皇鉴揆余之忠诚,俄命余以末班。牧疲人于西夏,攜老幼而入关。丘去鲁而顾叹,季过沛而涕零。伊故乡之可怀,疚圣达之幽情。矧匹夫之安土,邈投身于镐京。犹犬马之恋主,窃託慕于阙庭。眷鞏、洛而掩涕,思纏緜于坟茔。

  尔乃越平乐,过街邮;秣马皐门,税驾西周。远矣姬德,兴自高辛。思文后稷,厥初生民。率西水浒,化流岐豳。祚隆昌、发,旧邦惟新。旋牧野而历兹,愈守柔以执竞;夜申旦而不寐,憂天保之未定;惟泰山其犹危,祀八百而余庆。鉴亡王之骄淫,竄南巢以投命;坐积薪以待然,方指日而比盛。人度量之乖舛,何相越之辽迥!

  考土中于斯邑,成建都而营筑;既定鼎于郏鄏,遂钻龟而启繇。平失道而来迁,繄二国而是佑;岂时王之无僻?赖先哲以长懋。望圉、北之两门,感虢、郑之纳惠。讨子颓之乐祸,尤阙西之効戾。重戮带以定襄,弘大顺以霸世。灵壅川以止鬭,晋演义以献说。咨景、悼以迄丐,政陵迟而弥季。俾庶朝之构逆,历两王而干位。踰十叶以逮赧,邦分崩而为二。竟横噬于虎口,输文武之神器。

  澡孝水而濯缨,嘉美名之在兹。夭赤子于新安,坎路侧而瘗之。亭有千秋之号,子无七旬之期。虽勉励于延吴,实潜恸乎余慈。

  眄山川以怀古,怅揽辔于中涂。虐项氏之肆暴,坑降卒之无辜。激秦人以归德,成刘后之来苏。事回泬而好还,卒宗灭而身屠。

  经澠池而长想,停余车而不进。秦虎狼之强国,赵侵弱之馀烬。超入险而高会,杖命世之英蔺。耻东瑟之偏鼓,提西缶而接刃;辱十城之虚寿,奄咸阳以取儁。出申威于河外,何猛气之咆勃;入屈节于廉公,若四体之无骨。处智勇之渊伟,方鄙吝之忿悁,虽改日而易岁,无等级以寄言。

  当光武之蒙尘,致王诛于赤眉。异奉辞以伐罪,初垂翅于回谿;不尤眚以掩德,终奋翼而高挥。建佐命之元勳,振皇纲而更维。

  登崤坂之威夷,仰崇嶺之嵯峨。皐託坟于南陵,文违风于北阿。蹇哭孟以审败,襄墨縗以授戈。曾只轮之不返,緤三师以济河。值庸主之矜愎,殆肆叔于朝市。任好绰其余裕,独引过以归已。明三败而不黜,卒陵晋以雪耻。岂虚名之可立?良致霸其有以。

  降曲崤而怜虢,託与国于亡虞。贪诱赂以卖邻,不及腊而就拘。垂棘反于故府,屈产服与晋舆。德不建而民无援,仲雍之祀忽诸。

  我徂安阳,言涉陕郛,行乎漫瀆之口,憩乎曹阳之墟。美哉邈乎!茲土之旧也,固乃周、邵之所分,二南之所交。麟趾信于关雎,騶虞应乎鹊巢。

  愍汉氏之剥乱,朝流亡以离析。卓滔天以大滌,劫宫庙而迁迹。俾万乘之盛尊,降遥思于征役。顾请旋于傕、汜,既获许而中惕;追皇驾而骤战,望玉辂而纵镝。痛百寮之勤王,咸毕力以致死。分身首于锋刃,洞胸腋以流矢;有褰裳以投岸,或攘袂以赴水,伤稃檝之褊小,撮舟中而掬指。

  升曲沃而惆怅,惜兆乱而兄替;枝末大而本披,都偶国而祸结。藏札飘其高厉,委曹吴而成节;何庄武之无耻,徒利开而义闭。

  蹑函谷之重阻,看天险之衿带,迹诸侯之勇怯,筭嬴氏之利害:或开关以延敌,竞遯逃以奔窜;有噤门而莫启,不窥兵于山外。连鸡互而不棲,小国合而成大。岂地势之安危?信人事之否泰。

  汉六叶而拓畿,县弘农而远关。厌紫极之闲敞,甘微行以游盘。长傲宾于柏谷,妻覩貌而献餐;畴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缪官!昔明王之巡幸,固清道而后往;惧衔橜之或变,峻徒御以诛赏。彼白龙之鱼服,挂豫且之密纲。轻帝重于天下,奚斯渐之可长。

  吊戾园于湖邑,谅遭世之巫蛊。探隐伏于难明,委谗贼之赵虏。加显戮于储贰,绝肌肤而不顾。作归来之悲台,徒望思其何补?

  纷吾既迈此全节,又继之以盘桓。问休牛之故林,感徵名于桃园。发阌乡而警策,愬黄巷以济潼。眺华岳之阴崖,觌高掌之遗迹。忆江使之反璧,告亡期于祖龙。不语怪以徵异,我闻之于孔公。

  愠韩、马之大憝,阻关、谷以称乱。魏武赫以霆震,奉义辞以伐叛。彼虽众其焉用?故制胜于庙算。砰扬稃以振尘,繣瓦解而冰泮。超遂遁而奔狄,甲卒化位京观。

  倦狭路之迫隘,轨崎岖以低仰;蹈秦郊而始辟,豁爽塏以宏壮。黄壤千里,沃野弥望。华实纷敷,桑麻条畅。邪界褒斜,右滨汧陇,宝鸡前鸣,甘泉后涌;面终南而背云阳,跨平原而连嶓冢。九嵕嶻嵲,太一巃嵸;吐清风之飂戾,纳归云之郁蓊。南有玄灞素浐,汤井温谷;北有清渭浊泾,兰池周曲。浸決郑、白之渠,漕引淮海之粟,林茂有鄠之竹,山挺蓝田之玉。班述陆海珍藏,张叙神皐隩区。此西宾所以言于东主,安处所以听于凭虚也,可不谓然乎?

  劲松彰于岁寒,贞臣见于国危。入郑都而抵掌,义桓友之忠规。竭股肱于昏主,赴涂炭而不移;世善职于司徒,缁衣弊而改为。

  履犬戎之侵地,疾幽后之诡惑。举伪烽以沮众,淫嬖褒以纵慝。军败戏水之上,身死骊山之北。赫赫宗周,烕为亡国。

  又有继于此者,异哉秦始皇之为君也!倾天下以厚葬,自开辟而未闻。匠人劳而弗图,俾生埋以报勤。外罹西楚之祸,内受牧竖之焚。语曰:行无礼必自及。此非其効与?

  乾坤以有亲可久,君子以厚德载物。观夫汉高之兴也,非徒聪明神武、豁达大度而已也;乃实慎终追旧,篤诚款爱;泽靡不渐,恩无不逮。率土且弗遗,而况于邻里乎?况于卿士乎?

  于斯时也,乃摹写旧丰,制造新邑;故社易置,枌榆迁立。街衢如一,庭宇相袭;混鸡犬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

  籍含怒于鸿门,沛跼蹐而来王。范谋害而弗许,阴授剑以约庄。白刃以万舞,危冬叶之待霜。履虎尾而不噬,实要伯于子房。樊抗愤以巵酒,咀彘肩以激扬。忽蛇变而龙摅,雄霸上而高驤。曾迁怒而横撞,碎玉斗其何伤?

  婴罥组于轵涂,投素车而肉袒。踈饮饯于东都,畏极位之盛满。金墉郁其万雉,峻嵃峭以绳直。戾饮马之阳桥,践宣平之清阈。都中杂遝,户千人亿;华夷士女,骈田逼侧。展名京之处仪,即新馆而苙职;励疲钝以临朝,勗自强而不息。

  于是孟秋爰谢,听览余日,巡省农功,周行庐室。街里萧条,邑居散逸。营宇寺署,斯廛管库,蕞芮于城隅者,百不处一。所谓尚冠、脩成,黄棘、宣明,建阳、昌阴,北焕、南平,皆夷漫滌荡,无其处而有其名。尔乃阶长乐,登未央,汎太液,淩建章;萦馺娑而欸駘烫,轥枍诣而轢承光;徘徊桂宫,惆怅柏梁。鷩雉雊于台陂,狐兔窟于殿旁;何黍苗之离离,而余思之芒芒!洪钟顿于毁庙,乘风废而弗县;禁省鞠为茂草,金狄迁于灞川。

  怀乎萧、曹、魏、邴之相,辛、李、卫、霍之将;衔使则苏属国,震远则张博望;教敷而彝伦叙,兵举而皇威畅;临危而智勇奋,投命而高节亮。暨乎秺侯之忠孝淳深,陆贾之优游宴喜;长卿、渊、云之文,子长、政、骏之史;赵、张、三王之尹京,定国、释之之听理;汲长孺之正直,郑当时之推士;终童山东之英妙,贾生洛阳之才子。飞翠緌,拖鸣玉,以出入禁门者众矣。或被髮左袵,奋迅泥滓;或从容傅会,望表知里。或著显绩而婴时戮;或有大才而无贵仕。皆扬清风于上列,垂令闻而不已。想珮声之遗响,若铿锵之在耳。当音、凤、恭、显之任势也,乃熏灼四方,震耀都鄙。而死之日,曾不得与夫十余公之徒隶齿。才难,不其然乎?

  望渐台而扼腕,枭巨猾而余怒。揖不疑于北阙,轼樗里于武库。酒池鉴于商辛,追覆车而不寤;曲阳僭于白虎,化奢淫而无度。命有始而必终,孰长生而久视?武雄略其焉在?近惑文成而溺五利。侔造化以制作,穷山海之奥秘。灵若翔于神岛,奔鲸浪而失水;曝鳞骼于漫沙,陨明月以双坠。擢仙掌以承露,干云汉而上至。致邛、蒟其奚难?惟余欲而是恣。纵逸游于角觝,络甲乙以珠翠。忍生民之减半,勤东岳以虚美。超长怀以遐念,若循环之无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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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元康二年五月十八日那天,我坐在车上向西开始了征途,从京都洛阳前往长安。这时我叹息着说:古往今来的历史,确实是太久远了!广远而又令人感到恍惚,从开天辟地时混沌一气而产生了天,地,人三才。所谓三才,就是天,地,人的大道。只有寿命和禄位,才称得起是最宝贵的。寿命有长有短,禄位有顺畅和阻滞,这种现象连鬼神也无法预定,连圣贤也无法预期。
  我生活在尽善尽美的太平盛世,寄托了我这孤陋寡闻的庸才。受到了皇室的重用,为国家做出了一些微薄的政绩。可叹的是常为世俗珠琐事所累,还有那种患得患失的表现。我缺乏的是柳下惠那种直道,在士师的职位上一再被黜。开国的武帝不幸逝世了,全国都停止了娱乐以表示哀悼。当今的天子正处在国丧之时啊,官员们在政务上都听命于宰阳。宰相提任的重担实大太重啊,即便是伊尹,周公那样的贤相也会感到吃力。汉室曾有七姓外戚权贵,其后还有哪一姓能安然存在。缺乏预见危机的眼光以保全其禄位,只是采取威逼人主的手段来表现自已的专权。身陷乱党之手而被杀戮,这不能说是祸从天降。孔子能够根椐当时的形势而决定自已是否应该从政,蘧伯玉能够根椐国君是否正直而决定自己是否应该出仕。如果不能觉察隐居于山林的高士们,他们是多么超群拔俗而不愿回到世间。可叹的是我们受到了世俗的约束,好像浮萍,蓬草那样随波逐流。随着地位的有时降落,个人的名节也会一落千丈。危险的处境犹如鸡蛋又叠起那样摇摇欲坠,又好像燕子在账幕那样危险。心惊肉跳而又小心翼翼,好像面临深渊而足踏薄冰。晚上获准离开国都之外,不到半夜便遇难而亡。如果不是事前选择了安全的环境,树林被焚烧而飞鸟能够存在的可能性就太少了。我幸运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好时代,皇帝的恩德布满乾坤。像秋霜那样的严峻气候有所缓和,像春天那样温暖的厚恩又来到了。用大义的标准来要求我,并让我回家听命。
  皇帝看到我是个忠诚的人,便任命我担任长安的县令。管理着疲惫不堪的当地的百姓,我便携带着家眷前去入关上任。当年孔子在离开鲁国的家乡时曾发出感叹,汉高祖在返还故乡沛地时曾伤怀落泪。这是由于故乡对人们来说阳值得怀念的,即便是圣达的人士也会抒发出内心的深情。何况一般的安土重迁的平庸之辈,现在投身于周代的镐京。这就好像犬马也会留恋自己的主人一样,对天子所居的庙堂恋恋不舍。难以割舍的巩县和洛阳一带,在我脑海中萦绕着的是岳父的坟茔。我随后便经过平乐,历经街邮,在皋门桥饲喂马匹,在西同这个地方休息片刻。周天子的盛德太悠远了,可以追溯到上古的高辛氏。周代的始祖后稷文德隆盛,他的后代繁衍昌盛。当初周文王的祖父为避狄侵扰而率部迁于岐地,其德化所及遍及布岐,豳一带。文王,武王的福运高超于当时,使得原有的周政面目一新。从在牧野战胜了商纣王之后,更加讲求怀柔之道以君临天下。通宵达旦不能入睡,担心的是上天所赐的禄位还不稳定。周代的基业虽然像泰山那样稳固,但自己仍认为处境危险,政权历时八百余年而余福犹在。我又看到夏代的亡国之君桀为人骄奢淫逸,最后被流放到南巢而毕命。他当初的处境好像坐在堆积的干柴上等待燃烧,自己还拿太阳比喻个人不会消失。人们的心胸是多么的不同,其差别又是那么大。
  当初周公测定了洛邑这个地方,决定营造,修筑而定都。成王在洛邑定都后,钻灼龟甲以求得卜辞。平王时由于犬入侵而由镐京东迁洛邑,由晋,郑两国来维护王室。周末时的天子难道说就没有邪僻的行为了吗?只是由于依仗着以前的圣王之德的庇护而存在。看到了圉北的两座城门,联想起郑伯和虢叔曾在王室危难时进行过庇护。郑伯曾讨伐了发动叛并沉溺于歌舞的子颓,却在阙西效尤往事。重耳杀死了制造内乱的太叔带而帮助襄王复位,由于他维护了嫡长继承制而称霸于当时。周灵王采取了填土堵塞的办法以解决河水泛滥,太子晋根椐实际情况进行陈述劝说。从景王,悼王直到敬王,国势衰败日甚一日。王子朝曾举兵作乱并一度称王,其后经历了悼王,敬王而出现了篡位。过了十代到了郝王时,周王室分裂成东西两个部分。最后被残暴的秦国所吞并,把文王,武王奠定了的周室政权丢掉了。
  跳过孝水时洗了澡并冲洗了我的帽缨,这是由于我赞美孝水这个名称才这样做。在新安时死掉了婴儿,便在路边挖个坑掩埋好。附近有个亭子名叫千秋亭,我的弱子却连七十天也没有活到。我虽然仰慕古代的延陵季子和东门吴在丧子后所表现的豁达心情,而实际上却在内心暗暗悲痛。看到沿途的山山水水引起了我的怀古之心,有时惆怅得在中途停住了马。我认为项羽为人过分残暴,在作战时坑杀了无辜的秦的降卒。他这种行为只能激发起秦人归顺到有德望的一方,促成了刘邦方面的浩大声势。干坏事的人总会落得个恶有恶报的下场,项羽的宗族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而他本人也丧了性命。经过渑池时引起了我的遐想,这时我停下车辆不再前进。秦国是一虎狼成性的强国,而赵国冒着危险去赴渑池之会,他依靠的是著名的英雄蔺相如。蔺相如认为秦王让赵王当众鼓瑟是一件可耻的事,便冒着被杀的危险而强迫秦王击缶。他认为秦王让赵国赠送给秦国十座城邑以表示为秦王祝寿,便反唇相讥地让秦国把咸阳让给赵国,因而取得了胜利。在河外之地申张了赵国的威严,他那种威风又是多么勇猛。回国后又在廉颇面前表现谦虚忍让的姿态,驯服得好像是四肢柔软无骨。他这种大智大勇的精神何其伟大,而廉颇的心胸又何其狭隘。他在一天中取得成就相当于廉颇的一年,两个人相去甚远,无法相比。
  当年光武帝在创业时曾遭到赤眉军的围困。大将冯民奉命去讨伐赤眉,在回溪一带虎事失利。光武帝并没责怪他的失利,仍旧肯定他的大德,最后冯异终于奋发图强而攻克了赤眉军。冯异成了东汉政权的开国元勋,使汉室的政令纲纪重新振作起来。我登上曲折逶迤的崤山,仰望高峻的山岭。帝皋的坟墓地处南陵,周文王的坟墓地处北陵。蹇叔在孟明出师时痛哭是由于预料到将会失败,晋襄公穿着黑色丧服准备上阵杀敌。秦国的军队在崤山兵败以致全军覆没,三位将军被俘而渡河。遇到刚愎自大而又庸碌无能的君主,岂能逃得掉蹇叔的朝市之刑。遇到了宽宏大量的秦穆公,把战败的责任统统揽到自己的身上。孟明一再战败而没有被惩罚,最后秦穆公打败了晋军而洗刷自己的耻辱。秦穆公并不是一徙有虚名的国君,他在诸侯中能够称霸确实是有一定原因的。攻下了曲崤之地后还垂涎于虢国,并进一步要灭掉虞国。虞国为贪图一些小恩小惠而出卖了邻国,不到年底国君就被晋军俘获。虞国接受的垂棘美玉又返回了晋国,接受的屈产骏马也返回到晋国的车辆上。虞国的国君缺乏为君之德而百姓又不支持他,致使仲雍的后代祭祀中断。
  我来到安阳,随后到了陕邑的外城。通过了漫涧和渎谷,在曹阳的郊野稍事休息。优美的土一望无垠,这是一片很古老的遗址。它是周公,召公分治之地,也就是周南,召南交界之处。《诗经》中的《麟趾》顺承着《关雎》,《驺虞》照应了《鹊巢》。我很痛心于汉末的天下大乱,皇帝流亡在外而形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万恶滔天的董卓把府库洗劫一空,挟持着天子飘流在外,使得尊严神圣的天子,在道路奔波中思绪万千。李榷,郭汜又要天子重新返回,当初已经同意了的事情又要反悔。追上了天子后便发生了激战,向着天子的车辆发射箭镝。令人痛心的是援助天子的百官,都在用尽气力后而战死。在兵刃之下出现了身首分离的惨状,胸腑也被箭射得洞穿。有的挽起衣袖跑到了岸边,有的撩起衣襟跳到了河里。可叹的是船只太小了,由于争先恐后想要攀登船舷而被砍掉的手指竟有一把一把的。
  到了曲沃这个地方后心中感到惆怅,我痛心的是当初晋国的太子由于命名不当的先兆而出现被废弃的结局。当枝叶大于树干将会劈裂,庶子的都邑能与国家相当时必会发生动乱。公子藏,季札都是高风亮节的人物,委弃了曹国,吴国而遗留盛名于世。庄伯,武公是怎样的无耻之徙,只图个人的利益而关闭了仁义之门。踏上了函谷关的重重关隘,看到了地势曲折的险要之地。我看到了六国诸侯在这里胜败的遗迹,想到了秦王计谋的得失,有时打开函谷关以诱敌深入,六国的军队竟然狼狈逃窜。有时紧闭关门不开,长期不向崤山发兵。系在一起的鸡无法栖息,就如向同小国联合在一起。难道说是地势的险要在起作用吗?我确信这是人的因素决定了阻塞或通畅。
  汉代的第六个皇帝武帝时开拓疆域,把函谷关迁至新安而改原址为弘农县,对王宫空敞境地心感厌烦,皇帝就便服出外到处游乐。柏谷的亭长不认识皇帝而拒绝他投宿,旅舍的老板娘看到的行为给予酬谢,为什么又给她的丈夫封官呢?从前圣明的天子出外巡视时,一定是事先禁止行人来往后才出行。担心外出时由于马匹失足而导致车辆倾覆,便严格要求驾车的人并规定了赏罚标准。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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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喟然:叹息声。
(2)忽恍:即恍忽。
(3)通塞:指顺利与滞阻。
(4)要:预先约定。
(5)当:处在。
(6)休明:完美。
(7)纳:接受
(8)常累:谓常为世俗之情所累。
(9)兢悚: 恐惧
(10)祚: 福运
(11)申旦: 犹达旦
(12)积薪: 堆积的干草,干柴。
(13)度量: 谓心怀。
(14)咨: 叹息
(15)渊伟: 深大也。
(16)尤: 责怪。
(17)值: 遇到。
(18)洞:穿透。
(19)桴:木筏。
(20)蹑:踏上。
(21)休牛: 放牛使休息。
(22)狄: 指西凉
(23)浸决: 灌溉引水。
(24)彰: 显明。
(25)行无礼: 谓行为不合法度。
(26)戾: 到达。
(27)阶: 登
(28)萦: 回绕。
(29)离离: 纷披茂盛貌。
(30)禁省:官内。
(31)创化: 天地自然之功
(32)掩: 止于。
(33)迁路: 迁徙途中。
(34)引决: 自杀。
(35)张: 开启
(36)刺: 指责备。
(37)瞰: 下望
(38)骛: 驱驰。
(39)疏: 整治
(40)役: 役使
(41)祗: 恭敬
(42)密迩: 靠近,接近。
(43)如其: 至于
(44)惟: 思,想。
(45)钧: 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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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要想了解潘岳在撰写《西征赋》时的心情,必须要对当时的动荡不安的政治背景有个粗略的认识。当晋武帝在位时,他曾在地方上任过“邑宰”(县令),后一度担任过尚书度支郎(财务一灯的职务)。不久即因故被免职。正当他不得志之时,外戚杨骏依仗权术攫取了太尉的高职,入朝辅政。由于受到杨骏的赏益。潘岳便成了其亲信之一,被任命为太傅主簿(掌管文书印鉴的官员)。正当他春风得意之时,杨骏被惠帝的贾后杀死,其党徙数千人同时被处死。潘岳由于受到好友公孙宏(时任楚王王长史)的庇护,才幸免于难。其后,又被任命为长安令。本文就是他从洛阳动身赴任时一路上的心情写照。

  洛阳,西晋的国都,而长安又是西周,西汉的政治中心。两地以及附近的城邑古迹可称比比皆是,美不胜收。潘岳从此经过,自然会引起千端万绪的遐想,对曾在这一带出现过的历史往事感慨万千。因此,本文的绝大部分篇幅并不是写景,而是在咏史,更确切地说,是赋中的“史论”。作者一方面讴歌了周代开国之初的盛世景象和汉代刘邦政权的不朽业绩。而另一方面又无情地鞭挞了诸如周幽王,秦始皇,王莽,董卓等暴君佞臣的累累罪行。他能够做到言之有据,立论公允,而又给人们一种笔锋犀利的感觉。他对人物评论的标准的有不符之处(如提到刘邦在取得胜利后曾对项羽的宗亲进行屠戮等),但这可能是当时有过这样的传闻,无伤于大体。

  潘岳在逃脱了诛杀之灾后不久便去长安就职,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可以说是获得了一次能充分展现自己从政才能的绝好时机。因此,他在赋中不时地以歌颂历史人物为契机从而表达了自己怕从政钢领:“凡厥竂司,既富而教,咸帅贫情,同整楫棹...............夫有室,愁民以乐。”“士无常俗,而教育有定式;上之迁下,犹钧之埏埴。”杖信则莫不用情,无欲则赏之不窃。”从言谈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已经为自己未来的工作勾画出了一幅蓝图。

  状物写景,是赋中常用的不可缺少的手段。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说:绮丽以艳说,藻饰以辩雕;文辞之变,于斯极矣。”其中所说的“绮丽”,“藻饰”指的就是状物写景。本赋中虽以“怀古”为主,但也不乏状物写景的佳句。如描摹昆明池的雄伟壮观时,作者是这样写的:“其池则汤汤汗汗,........日月丽天,出水乎东西。旦似肠谷,夕类虞渊。昔豫章之名字,披玄流而特起。仪景星于天汉,列牛,女以双峙。”把这个人工开凿的池沼刻画得有如仙境一般,使我们不得不折服于作者想象力之丰富。关于细节的描写,更显示出了潘岳高超的功力。如写到厨师在烹制肴时,赋中写道:饔人缕切,銮刀若飞,应刃落俎..........宾旅竦而迟御。”读到这里,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庄子 养生主》中形容庖丁解牛的那一段?:“........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把枯燥无味的劳作情景描写得如此生动,真不愧是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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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潘安(247年―300年),即潘岳,字安仁。河南中牟人。西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潘安之名始于杜甫《花底》诗“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后世遂以潘安称焉。美姿仪,少以才名闻世,他性轻躁,趋于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每候其出,辄望尘而拜。与石崇、陆机、刘琨、左思等并为“贾谧二十四友”,潘安为首。潘安被誉为“古代第一美男”。
潘岳在文学上与陆机并称“潘江陆海”,钟嵘《诗品》称“陆才如海,潘才如江”,王勃《滕王阁序》“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本名
潘岳
别称
潘安(世称),檀奴,檀郎
字号
字安仁
所处时代
西晋
民族族群
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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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独孤授
  授,大历十四年进士,又举博学宏词。
  ◇ 师贞丈人赋(以「武有七德,师贞丈人」为韵)
  先王以武不可独任,故受之以师。得其人则百蛮风靡,失其职则九庙陵夷。君於是慎择其难,申命分掌,动众以正,临下以长。合人谋兮顺天奖,慎战也在知机而万全,慎身也如临深於百丈。夫然後出号令,拔忠谠,树藩屏,畴土壤。截方隅以无事,威戎狄以稽颡。俾其政成者列爵,功高者受赏:是知师贞丈人之称也。至若荩臣,嘉谋以国,利不可动,忠不可贼。威远方以慕化,训万民以勤德。使强弱不相陵,乃胜残而可克。力牧佐之而不疑,轩后居之而不惑:此帝者之师也。萧萧马鸣,悠悠旆旌,伐叛则刑立,柔远而德成。上乃奉君之职,下乃守臣之贞。汤武用之而定业,伊周法之而作程:此王者之师也。审官以统众,求贤以自辅,必观衅而後动,岂穷兵以极武?不害闾阎,不败工贾,政得其经,事合其矩。管仲因之以相齐桓,晋文由是而称盟主:此霸者之师也。暴而不戢,安忍无亲,徒侈其欲,轻用其人。处劳则先加於众,居後则乐止其身。犹回邪而自保,迷大路而不遵。州吁处之以国灭,子反效之以祸臻:此黩武之师也。尝试言曰:王心无逸,师出以律;惟德其钦,惟刑是恤。自然道贯三五,勋崇四七。不假筑京观兮定武功,逞淫刑兮数军实。言乎师贞在人,其来自久;动无悔败,位不虚受。追惟古昔,厥有臧否。是则颇牧之勇敢,可以执其手;平勃之临事,可以难其後。伊吕之行,可以钦其顺。(疑)其守不失,其攻不有。行称文武之略,居成社稷之守。神祗以百福休祜,子孙以百代不朽。盖由尊严之重,以礼立训;师律顺正,动而何咎?
  ◇ 灵旗赋(以「随所指方敌必摧」为韵)
  术有以厌胜,则灵旗之制可知。宁不师古,或取诸随。命曰:灵表神灵之托,考其象亦象之在斯,前史载焉,可得而举。用於兵祷之际,在乎郊见之所,详厥制之由始,信法天而为纪。翠华匪伦,黄鸟可拟。因通帛以作绘,树修竿而直指。三星前列,成太乙之蜂旗;九仞高悬,拂堪舆之壁垒。垂彩扬光,焕其有章;牡荆郅偈而乍动,登龙蚴而欲翔。物之精也必异神之用也无方。靡微风知其整整,含霁景睹夫央央。惟时越人,害及疆场,彼则神怒,我将霆击。乃祈幽赞,乃导彼役,所以酌意於天,所以信威於敌。撰辰其吉,用致精一,元穹是飨,太史祗祓。及玉既陈,而灵旗独出,顺徂征之所向,庶获丑之可必。异先登之蝥弧,同指佞之屈轶。帝车烂烂,靡丰而见斗;君象昭昭,状寅宾之出日。终能吞若裔土,克全师律。岂得之于伐谋,将有类於斯术?尝闻王者兮厥德不回。两阶之舞兮三苗实来,则吾君绍重华之广运,超帝彻之雄才;布泽而阳和乃发,抗威而枯朽易摧。且将举天毕以掩凶暴,倾汉而涤氛埃。古灵旗者,奚足道於今哉?
  ◇ 斩蛟夺宝剑赋(以「追残水族,济彼惊涛」为韵)
  昔飞兮言越川湄,佩宝剑兮安流自持。进孤棹以将半,乃双蛟而见追。曳纽摇环,欲夺晶荧之气;呼风吸浪,先呈天矫之姿。初其劲楫将移,轻帆未济。嗟履险以多变,叹韬锋而自卫。俄而积水怒,阴蔽;彼空攫雾之状,当一明一晦之际。其来也,垒白刃,旗短袂,不足以当其势。朱赤鬣,夹巨舰以风驰;火尾金鳞,夺雄而电逝。乃言曰:彼亦奚逃?徒为汝劳。冲{黑}ホ以天暝,蹙嵯峨而浪高。徒观夫鼎尔腾沸,雷然怒号。虽欲谷其口,牙其刀,抗尔以干艘。踣若质,流若膏,尔能伤予之一毛。既激气於烟景,忽碎尔於灵涛。是知计於生而不计於死,利於剑而不利於水。互出没以神斗,汹崩腾而阵起。舟旁夺魄,求形於似海之喉;岸侧甘心,挂骨於如霜之齿。及共沸渭砰訇,风号雷惊,骧首如元灵阻色,腾眸而白日韬精。须臾,勇气励,神机生;拂首摧爪,奋喉裂缨。方Е洞於重险,已支离於浚瀛。於是海荡山覆,川停浪肃。莫不骇其类,奔其族。元黄之血,随重沫於ち沦;磔裂之形,蚀馀威而蹙缩。卒使剑返人安,鳞穷血残,极浦烟霁,澄江景阑。逶迤然首光转,错落尔龙泉影寒。冰彩犹鲜,激金之照曜;星文尚湿,归宝匣以阑千。嗟乎!冥心者其胜如此,恃力者其形若彼。徒欲徵怪异,壮奇诡。至今人语其风,见英姿之卓尔。
  ◇ 清簟赋
  楚竹婵娟,英柔碧鲜;折其肤以为簟,俟方暑而登筵。信服物之妙丽,何巧心之缠绵?故匠士意其用也,清以目焉。有若粉署仙郎,翰林高价,义均胶漆,官则同舍。获五花之珍簟,当三伏之炎夏。以为身之所安,愿与友而共藉。嘉贶允属其人如玉。发缄而冰气骛客,入座而波文满目。在一物之足贵,亦兼金而匪欲。亲於体有寝处之同观,适於时念卷舒之齐躅。矧夫畏日赫赫,蒸烁石;高馆沉沉,面池枕林。芳华交映,轩宇静深。乃尔娱坐,开张联心。清引微飚,凉回夕阴。可以愈幽毒,可以荡烦襟。赋明水而讵屏,委轻扇而自任。幸君之拂拭,奉君之休息。袭握兰之晨芳,参覆锦之夜饰。贞可比操,文用表德。入芙蓉之幕,焕以相鲜;照琼树之姿,粲其增色。亦有别号行唐,是称流黄。纹织锦,象凝霜;承以罗绮,荐於玉床。肃葱茏之翠幄,取寂历之洞房。君不至而碧鲜迥,美人独居兮清书偏长。虽或殊姿而异质,亦云蠲暑而致凉。物则周用,时然斯在。遇阳之夕,陈於寝以发华。洎阴之兴,韬於筒而秘彩。惧流麝而将暗,同弃席之见待。傥无忘於遗簪,为君含情而不改?
  ◇ 韫玉求价赋(以」韫匮藏诸,沽求善价「为韵)
  物有可为之感愤,彼玉也,则良宝而斯韫。岂不以识贞或寡,至真难鬻?白虹之气莫通,元辅之英久伏,精鉴颇期於卞氏,无厌匪及於虞叔。怀特达这性,岂伤於山;抱坚刚之姿,宁毁於椟。雪泽膏光,阴中之阳,工成六器,色备五方。是饰容乘乎车服,亦将颁瑞於侯王。表其华同贞士之素履,韫於密叶至人之退藏。诚异乎石处而以居,可比夫处实而若虚。我则物之贵者,彼宜力以求诸!惟贤有孚,岂名是沽?佩诸身可以节君之步,执於手可以息君之趋。或称之以琬玉,或嘉之以瑾瑜。韫匮如将於慢藏匪瑕之匿;连城傥用之善价,何胫之无?是知接神祗者,必我之由;奉朝聘者,亦我之求。虽含光之未发,信入用而则周。伊入用也,理均乎兼济;其含光也,义等乎独善。讵若韫郑鼠之足嗤,宁燕石而莫辨。有客感而叹曰:「玉也者,固可取贵乎天下,今不售於人,犹独高其价。」垂大贤之盛德,非小礼之能舍。故有偃蹇当时,沉冥委化。必使反荆王之深惑,审田文之见诈。则美玉器而髦士官,岂徒埋身而照夜?
  ◇ 蔺相如全璧赋(以「智勇双高,功名永着」为韵)
  昔日赵氏且衰,为暴秦所易,徒称割城以求璧,然必背约而弃义。将受其祸,敢图其利?安定存乎变通,得失击乎愚智。筹量未决,君臣大恐;赖缪子之荐贤,得蔺生之馀勇。语之不怍,观者咸悚。庶将城入而璧留,焉使赵轻而秦重?夫其壮节惟一,至宝无双。奉草芥之使,至虎狼之邦。於是秦王自以强可临弱,志扬气高。谓我匹夫,不难以制;谓璧无足,尚安得逃?方坐章台之中,列万乘之雄,群臣陪位,使者趋风。因发检以求璧,陈结观而表衷。浮光烂兮镜吐,润色皎以冰空。语未及於前约,宝方传於後宫。果无有傥城之意,欲坐收获璧之功。蔺君乃探物揣情,沈机内萌;谲指瑕以复取,遂立言而未平。摅壮心而激发,抗英辩以纵横。怒,午耸,目电惊。且使辱命,将焉用生?请以臣之头璧,俱碎君之轩楹。我合诡以全变,彼示诈而望诚。九宾之礼徒设,间道之使巳行。义必付於知巳,色无惧於就烹。卒能成两国之胜负,骇千古之威名。然则宝也且所据神异,取之不可以侥幸。几星碎以弃秦庭,终月圆而还赵境;复得曜丛台之瑰丽,增昴宿之辉影。於物也善价斯存,於国也懿图惟永。是知兴衰之大略,社稷之远虑,必假贤豪,用能能辅助。何全璧之事立?亦全国之功着。诚乎得士且昌,惟其善驭。
  ◇ 河上姹女赋(以「阴阳变化,灵而最神」为韵)
  坤载灵物,母之者金,禀清英乎元化,耀方色乎少阴。将善利以宏博,岂难得而迥深?河之水配融衍以表性,女之质齐婉洁而为心。无胫而将,无翼而翔。静波空而镜朗,动星骇而珠光。体之则刚柔可易,形之则大小无方。烂其春冰,莫能解之以明庶;炯尔秋露,孰能之以朝阳?以登真者尚其变,我色则为黄为丹,彼神则九炼九转。验此金诀,求诸大化,理契斯伏,可得而长存。致乖而飞,莫知其所舍。乃有志翘鸿宝,心击紫庭。响岑寂,栖真冥。赫珠光之炎上,陶素质之阴灵。苟还丹可以变其骨,非有力所能制其形。飘然将驾夫螭,渺然或觞於瑶池。望三山以增逝,顾九野而兴悲。後天之术兮曾莫勤斯,朝菌之秀兮不其殆而。夫以见索隐,以明推晦。究精理其必然,玩常情以多昧。伊婉女之为美,谅《山经》之所最。且其受制黄牙,可效於物;宁若虚闻绛雪,莫耀於代。是将涉天潢者我道其泽,首路者我清其尘。方乘化以适道,孰知夫所以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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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7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陆机………吊魏武帝文
晋元康八年(西元二九八年),作者陆机,刚刚以台郎出补著作郎,有机会在秘阁翻阅旧时的各种文献,有一次读到魏武帝曹操的遗令,其中既有关于政事的指示,也有许多关于家事财产的细碎嘱咐。作者心有所感,写了这篇吊文。文章充皆肯定了曹操一生巨大的业绩和宏伟的气魄,但又对他过分牵挂身后的琐事提出批评,认为这不是一个通达的人所应持的态度。本文辞藻华丽,却又很有情韵,是一篇佳作。
写作背景编辑
       晋元康八年(西元二九八年),作者陆机,刚刚以台郎出补著作郎,有机会在秘阁翻阅旧时的各种文献,有一次读到魏武帝曹操的遗令,其中既有关于政事的指示,也有许多关于家事财产的细碎嘱咐。作者心有所感,写了这篇吊文。文章充皆肯定了曹操一生巨大的业绩和宏伟的气魄,但又对他过分牵挂身后的琐事提出批评,认为这不是一个通达的人所应持的态度。本文辞藻华丽,却又很有情韵,是一篇佳作。
原文编辑
       元康八年,机始以台郎出补著作,游乎秘阁,而见魏武帝遗令,慨然叹息伤怀者久之。客曰:‘夫始终者万物之大归,死生者性命之区域,是以临丧殡而后悲, 陈根而绝哭。今乃伤心百年之际,兴哀无情之地,意者无乃知哀之可有,而未识情之可无乎?’

  机答之曰:‘日蚀由乎交分,山崩起于朽壤,亦云数而已矣。然百姓怪焉者,岂不以资高明之质而不免卑浊之累,居常安之势而终婴倾离之患故乎?夫以回天倒日之力而不能振形骸之内,济世夷难之智而受困魏阙之下,已而格乎上下者藏于区区之木,光于四表者翳乎蕞尔之土,雄心摧于弱情,壮图终于哀志,长算屈于短日,远迹顿于促路。呜呼!岂特瞽史之异阙景,黔黎之怪颓岸乎?观其所以顾命冢嗣,贻谋四子,经国之略既远,隆家之训亦弘。又云:“吾在军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过失,不当效也。”善乎达人之谠言矣。持姬女而指季豹,以示四子曰:“以累汝。”因泣下。伤哉!曩以天下自任,今以爱子托人,同乎尽者无余,而得乎亡者无存,然而婉娈房闼之内,绸缪家人之务,则几乎密与!又曰:“吾婕妤妓人,皆着铜雀台。于台堂上施八尺床、繐帐,朝晡上脯糒之属,月朝十五日,辄向帐作妓。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又云:“余香可分与诸夫人。诸舍中无所(不)为,学作履组卖也。吾历官所得绶,皆着藏中。吾余衣裘,可别为一藏,不能者兄弟可共分之。”既而竟分焉。亡者可以勿求,存者可以勿违,求与违,不其两伤乎?悲夫!爱有大而必失,恶有甚而必得,智慧不能去其恶,威力不能全其爱,故前识所不用心,而圣人罕言焉。若乃系情累于外物,留曲念于闺房,亦贤俊之所宜废乎!’于是遂愤懑而献吊云尔。

  接皇汉之末绪,值王涂之多违。伫重渊以育鳞,抚庆云而遐飞。运神道以载德,乘灵风而扇威。摧群雄而电击,举勍敌其如遗。指八极以远略,必翦焉而后绥。厘三才之阙典,启天地之禁闱。举修网之绝纪,纽大音之解徽。扫云物以贞观,要万涂而来归。丕大德以宏覆,援日月而齐晖。济元功于九有,固举世之所推。

  彼人事之大造,夫何往而不臻。将覆篑于浚谷,挤为山乎九天。苟理穷而性尽,岂长算之所研?悟临川之有悲,固梁木其必颠。当建安之三八,实大命之所艰。虽光昭于曩载,将税驾于此年。惟降神之绵邈,眇千载而远期。信斯武之未丧,膺灵符而在兹。虽龙飞于文昌,非王心之所怡。愤西夏以鞠旅,溯秦川而举旗。踰镐京而不豫,临渭滨而有疑。冀翌日之云瘳,弥四旬而成灾。咏归涂以反旆,登崤渑而朅来。次洛汭而大渐,指六军曰念哉!

  伊君王之赫奕,寔终古之所难。威先天而盖世,力荡海而拔山。厄奚险而弗济,敌何强而不残。每因祸以禔福,亦践危而必安。迄在兹而蒙昧,虑噤闭而无端。委躯命以待难,痛没世而永言。抚四子以深念,循肤体而颓叹。迨营魄之未离,假余息乎音翰。执姬女以嚬瘁,指季豹而漼焉。气冲襟以呜咽,?垂睫而汍澜。违率土以静寐,戢弥天乎一棺。

  咨宏度之峻邈,壮大业之允昌。思居终而恤始,命临没而肇扬。援贞吝以惎悔,虽在我而不臧。惜内顾之缠绵,恨末命之微详。纡广念于履组,尘清虑于余香。结遗情于婉娈,何命促而意长!陈法服于帷座,陪窈窕于玉房。宣备物于虚器,发哀音于旧倡。矫戚容以赴节,掩零泪而荐觞。物无微而不存,体无惠而不亡。庶圣灵之响像,想幽神之复光。苟形声之翳没,虽音景其必藏。徽清弦而独奏,进脯糒而谁尝。悼繐帐之冥漠,怨西陵之茫茫。登雀台而群悲,眝美目其何望。既睎古以遗累,信简礼而薄葬。彼裘绂于何有,贻尘谤于后王。嗟大恋之所存,故虽哲而不忘。览遗籍以慷慨,献兹文而凄伤。

赏析编辑
       西晋的大文学家陆机,是最早、最多地接触到曹操的遗令,并将其记录下来的人,尽管其记录也不全面。陆机的祖父、父亲都是吴国名将。吴国灭亡后,他出仕于敌国的晋朝,所以,他对创建魏国的英雄曹操不胜感慨。晋惠帝元康八年(公元二九八年),也就是曹操死后七十八年,陆机成为着作郎。他从朝廷的秘阁中发现了曹操的遗令,不胜伤怀叹息,而作《吊魏武帝文》,在其序中节录了曹操的遗令。

  陆机对于曹操遗令中关于治国理家的远大计划,和为了家世隆盛的谆谆教诲都没有节录,尽管它们十分弘远伟大。他所关心的是暴露曹操作为普通人所具有的弱点那一部分;他所感伤的是曹操拥有「回天倒日」之力,但对自己的最终命运却无可奈何的凄凉景象。

  曹操临死后,抱着幼小的女儿,指着最小的儿子曹豹,流着泪对守护在身旁的其他四个儿子说:「这几个孩子就托付你们了。」这位曾是纵横天下的英雄,在垂终之际,也有不得不把爱子托付他人的悲惨结局。陆机在先前已引用过的《叹逝赋》那一部分中,曾吟咏人生的虚幻无常。现在,他又看到连曹操都不能免于一死的事实。正因为曹操生前是位叱吒风云的人物,所以,陆机更觉得死神的无情而痛恨之。

  「馀留下来的香料,可分给诸位夫人。妃妾中无所事事的人,可学习用绳线装饰的履的制作方法,以卖履为生。我历任职官所得的印绶,全部放在箱中保管好。我馀留的衣服,可另藏一箱。如果不能这样做的东西,兄弟们可以共同分掉。」

  曹操精心为失去君主后的宫女们安排生活,苦口婆心地嘱咐子孙要让这些人学会制鞋技术。如此交代后事,与其说是滑稽,勿宁说是一种悲哀。也许香料在当时是贵重的奢移品,但是,即使如此,曹操从香料到印绶、衣服为止,逐一安排这些东西在他死后的处置办法,使人觉得既滑稽可笑,又可怜悲惨。陆机感慨他对身外之物如此眷恋不舍是不无道理的。然而,比起一直把曹操塑造成典型的豪放磊落的图象化的军人形象,我们现在却能知道,如此微不足道的琐事,至死为止都在折磨着他,这不就使我们更感到,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一个人吗?

  当陆机看到英雄曹操竟会把如此不足挂齿的事情,作为临终遗言详尽地传给子孙时,一定也会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心理吧。但正是这个事实告诉我们:曹操和普通人一样,也有悲哀。索性能看破红尘,当然比这种结局好得多。可是,这个世界中的芸芸众生并不能如此超然物外。曹操的非凡,不在于给人以能够看破红尘的外表,而在于他更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在看破红尘和迷恋这两极之间徬徨,他的一生充满了矛盾。

  如果说,这样详尽的嘱托,是表示他还迷恋着身前拥有的荣华富贵的话,那么,他对于自己死后的世界则更为关心:

  「我的婕妤、伎女,全部安置在铜雀台,在铜雀台的堂中,放上八尺长的床铺,挂好穗帐,早晨、晚上按时供上乾肉、乾饭。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向帷帐表演歌舞。你们要经常登上铜雀台,眺望我长眠的西陵墓地。」

  陆机所引的遗令中,以这一段最为着名。此后,关于铜雀台伎女的故事,就成为诗人们在乐府诗中反复吟咏、经久不衰的题材了。后代关于这方面的乐府诗,其基调大都是谴责曹操至死以后,还眷恋着让活着的伎女陪伴这件事。但是,这种留恋人生的情感,与曹操的性格是何等的相称!对于充分享受人间乐趣的曹操来说,死后的寂寞是无法忍受的。而这种对人生的强烈的执着,即使面临死亡还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正典型地反映了曹操奋斗不息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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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10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辛勤 于 2018-6-10 19:26 编辑

高迈………济河焚舟赋
成语《济河焚舟》主要描写了公元前628年,秦国趁晋国大丧而出兵占领晋国滑城,晋国出兵将秦军全部消灭,主将孟明视靠晋文公夫人帮助才得以逃回秦国。3年后,秦穆公又派孟明视伐晋。孟明视从茅津渡河后将船全部烧毁,背水一战,大败晋军,占领王官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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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6-10 1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徐颜伯……登长城赋
《长城赋》
唐代·陆参
千城绝,长城列。秦民绝,秦君灭。呜呼悲夫!可得而说。原夫恣无道,戮无辜。帝语其关,亡秦者胡。不可知也,疑是匈奴。於是先蒙恬,次扶苏。帅兵伍,役刑徒。千里万里,雨骤而云趋。入胡之乡,却胡之王。北胡之党,削胡之疆。然後自于洮至於辽,江汉汤汤。将池焉而共浚,太山巍巍。将城焉而共高,欲限华夷,决安危。一世万世,有中原而称大帝。
想其初也,辟遐荒,穷下土。极九泉而深,望九霄而树。千夫力殚,目不暇睹。有力如虎,亦不暇努。咫尺之间,或什而伍。离娄瞠瞠,亦不暇数。人气氲氲,成一方之云;洒汗潇潇,成半空之雨。驾肩而趋,踵步而履。纷纷嚣嚣,如日中之市。国不得而宁,役不得而停。伊朝继夕,自昏达明。时若炎风炽烈,川原尽竭。枯肌外焚,内火中竭。是民咿咿,忧秦未拔。至若苦雪初霁,阴风雨霜。冻髭折鬓,冰寒夜肠。是民惶惶,忧秦未亡。民之既酷,载僵载仆。饥兮不粟,寒兮不服。病不暇休,虮不暇沐。
基人之骸,压人之肉。少者不遑,老者不复。秦民呜呜,向城而哭。边云夜明,列云铧也。白日昼黑,扬尘沙也。筑之登登,约之阁阁。远而听也,如长空散雹,蛰蛰而征,沓沓而营。远而望也,如大江流萍。其呼号也,怒风匉訇。其鞭朴也,血流纵横。地?业业,终朝忽?。星辰悠悠,畏相其接。而况於夷狄,而况於臣妾。其运输也,巷无居人,田无稼民。牛首濈濈,大车辚辚。轮不暇徙,蹄不暇奔。其伤财也,极民之赋。虐民之赂,糊口而供,赤立而赴。饿殍塞路,亦不我顾。其民呶呶,面天而诉。将以宏其基,恢其堵。尽韩齐之土,固其壁,崇其饰。竭亿兆之力。太华方城,乃一拳之石。
既而岌岌峥嵘,向秦而横。如山之成,如云之平。缭绕无际,亘如长鲸。竖亥汲汲,步不可及;掩映天汉,势不可算。邱陵峨峨,不及其半。影人沙碛,势侵西域。残阳不来,未昏而夕。其坚如金,其峻如林。崇高不可以目辨,远大不可以数寻。鸟飞不前,其归翩翩。?不得施,其阴绵绵。风不得驰,其声喧喧。下视关塞,蜗牛蝉联。回顾宫阙,状如微烟。胡人骈连,望之巍然。如登青天,如临深渊。不敢久视,凫趋而旋。
嗟乎!城即高大,民惟艰难。闻之者攘臂而切齿,睹之者涕泣而长叹。夫如是,刑不得不暴,政不得不烦。国不得不乱,民不得不残。谓其城可以固宗社,谓其暴可以定人寰。奈何敌不在远,忧不在胡。城未毕也,而秦已无。殊不知弃秦者身,寇秦者臣。丧秦者嗣,敌秦者民。而怒秦者鬼神,此可忧也,而秦弗忧,徒欲竭生民,垒胡尘。万里而涂炭,十年而苦辛。然且丧其民,亡厥身。非城也,去仁义,积土石;非城也,是曰祸之门,是曰灭之根。安得而为防。安得而称长。
呜呼!谓险之可恃,城之可保,则右彭蠡,左洞庭。不为尧之征。面伊阙,背羊肠。不为汤之亡。是以处尧之宫,行尧之风。虽无是城也,不可得而乱,不可得而攻。用秦之威,布秦之非。虽有是城也,如藩垣之微,如阃阈之卑。无以防其患,?其师。不然者,秦无得而殃,城无得而荒。本以为御,而反以为亡者哉。 [1]
作者简介
陆参 〔吴郡人,第进士,贞元中官祠部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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