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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与旧本来指事物出现的时间早晚,新相对于旧而言,旧相对于新而立,没有新就没有旧,没有旧就没有新。不过,由于受进化论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我们现在一般把新旧与价值判断联系在一起:新是好的,旧是坏的;新是鲜活的,旧是陈腐的;新代表希望,旧代表没落,等等,并将其推而广之,似乎已经普适起来了。此外,我们还有一些与新旧有关的固有观念:人是不断成长的,历史是不断进步的,社会是不断发展的,后来者居上,新的价值总是超过了旧。
事情真是这样吗?我看未必。例如考古领域,旧的就比新的好,又如文学艺术作品,新的也未必能胜过旧,可见新旧价值判断并不普适,这要根据不同情况、不同领域,区别对待。毋庸置疑,科学在不断发展,在这个方面,新对旧具有一种压倒性优势,甚至是取代作用,但在文学艺术领域却不同,一首诗与另一首诗,一幅画与另一幅画之间并不具有取代关系,你不能因为有了《唐诗三百首》就认为“诗三百”没有价值,可以付之一炬了。这是为什么?因为科学是一种逻辑发展,而文艺却是一种突变。拿社会进步来说,我就不认为一定如此,你能说现在这个社会比以前的好?现在这个社会比以前的富?现在这个社会比以前的更道德?现在的人比以前的更文明和有学问?进化、退化、循环现象比比皆是,我们不能用单线条进化论观点来机械看待这个问题。人是在不断成长,但有越活越明白的,也有越活越糊涂的,历史与社会发展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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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那丁《古诗的新与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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