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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诗句“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作品赏析
中国古典诗词读起来朗朗上口,特别是律诗,总给人一种工整严谨,又行云流水的感觉。“对仗”对这种效果的产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对仗”是指两个句子间的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必须满足下述的要求:两个句子的字数、句读、语法结构、相同位置上的词语的词性,都要完全相同;而且两句的平仄规律是“相对”的。满足这种关系的两个句子就构成一个对仗结构。
这里说的“语法结构”相同,比如说,第一句是“主语--谓语--宾语”的结构,第二句也要用“主语--谓语--宾语”的结构;“相同位置上的词语的词性”相同,比如说第一句的主语是名词,第二句相同位置上的主语也得用名词,而不能用代词或者其它词类来充当。由于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在语法上有较大差异,而诗歌的词序特别灵活,因此分析诗歌的语法结构就很麻烦。在实践中,把握好“相同位置上的词语的词性”相同这一要点就基本上同时解决了语法结构的问题。
由于名词的范围很广泛,过去还把名词再细分为很多类:天文、时令、地理、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器物、衣饰、饮食、文具、文学、形体、人事、人伦等等。严格的对仗不但要求词性相同,即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等等,而且在名词对名词时,所属的词类也要一样。
比如“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李白:《渡荆门送别》)这一对仗结构中,“月对云”是名词对名词,而且是天文类对天文类,这一对就非常严格工整。象这种既满足词性相同又满足词类相同的严格的词对就叫做“工对”;有一些词对是只满足词性相同的,比如“饮马雨惊水,穿花露滴衣。”(元稹:《早归》)这一对仗结构中的“马对花”,是名词对名词,但马是动物,花是植物,不是名词分类中的同一类。这种只满足词性相同而不满足词类相同的词对就叫做“宽对”。
对仗结构“工整”的程度就是按其中包含有多少“工对”来评价的,“工对”的数目越多,这个结构就越“工整”。五言诗的一个对仗结构中最多可有五个“工对”,七言诗最多有七个。(因为每一个单音节词都可组成词对。) 为了简单明了,在下面的分析中我们用:“‘月-花’名词对”来表示“‘月对花’这个名词对名词的词对”。
再仔细分析上段中的两个对仗结构:在第一个中,“月-云”名词对是工对;“下-生”动词对是工对;“飞-结”动词对是工对;“天-海”名词对是工对;“镜-楼”名词对中一个是器具,一个是建筑,不算工整,因此算作宽对。其比例为四工一宽。在第二个中,“饮-穿”动词对算工对;“马-花”名词对是宽对;“雨-露”名词对是宽对(因为两字都是仄声不相对);“惊-滴”动词对算工对;“水-衣”名词对是宽对。比例为二工三宽。因此第一个对仗结构比第二个更工整。
但要注意的是,对仗的工整程度可以用工对的数目来判断,但对仗的“质量”却没有度量性的标准来判断。换句话说,对仗工整的句子不一定就比不工整的句子更美更好。
在多数对仗结构中,两句诗所表示的内容都是独立的、互相对立的或者互为比较的(比如前面提到的四个结构);但也有一些对仗结构中,两句诗在内容上是互相依存的,要合起来才能表示一个完整的意义,或者在逻辑上有因果关系。比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这一结构中,两句诗对得很漂亮,但要合起来才能表明作者要讲的理或者现象。这种对仗结构有一个特殊的名称叫“流水对”,好像流水一样无法分开、始终相依相随。流水对可以是工对、宽对或者借对中的任意一种。它被单独给予一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对仗结构中的两句诗之间多了一层逻辑上的联系或者内容上的相互依存。
在谈到对仗结构时还有一个常见的术语叫做“合掌”,那是指两句诗之间用了同义或者近义词来相对,以至造成两句诗的内容雷同或者大同小异,这就失掉了对仗的对称美。因此“合掌”被看作诗家大忌,要尽量避免其出现在对仗结构中。
对仗的技巧除了在诗词、骈文的写作中广泛应用以外,用得最多的就是写对联。对联中的上、下联就是一个对仗结构,只不过对联不像诗那样受到字数的限制,有些对联很长,有多达几十上百字的长联。好的对联就像好诗一样,会在民间流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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