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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又称“年节”，俗称“过年”。对国人而言，它是一年中最盛大、最热闹、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没有之一。因为这一天，不仅仅意味着万象更新，也是阖家团圆、走亲访友的日子。试看如今每年春运返乡的盛况，便知回家过年在人们心目中何其重要。
而且春节，也不像中秋端午那般单指某一日，而是周期很长的一段时间。传统意义上的春节一般从腊八（腊月初八）算起，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结束。这期间分布着很多小节，如。腊八、小年、除夕、新年、元宵节等等。其中以年三十（今年是腊月二十九）的除夕和正月初一的新年为春节的高潮。
从古到今，无论游子在外多远，除夕和初一这两天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一起吃年夜饭，一起贴春联放爆竹。然而这两年疫情反复，让很多远游在外的游子难以过年回家，越是热闹的节日，越勾起沉重的思乡情。
今人如此，古人也不例外。唐诗中就有两首很相似的诗，同样是羁旅在外不能回家的诗人所作，同样是写在除夕夜，同样写出了所有所有游子不能回家的心情。且来一一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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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夜宿石头驿
唐·戴叔伦
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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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戴叔伦，为中唐诗坛名家，他曾提出论诗观点曰：“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其中一句“蓝田日暖，良玉生烟”便被晚唐的李商隐化用入诗中成为千古名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首《除夜宿石头驿》是戴叔伦的代表作之一，当时诗人晚年在江西任职，寄寓赣江石头驿，准备取道赣江转入长江回家乡。然而因事误期，未能如期返乡与家人团聚过年，只好在石头驿度过孤独的除夕夜。
这首诗紧抓“除夜”和“夜宿”的主题，通篇都在渲染诗人孤独愁苦的感情。首联“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描绘出孤独夜宿旅馆的情景，紧接着颔联“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点出除夕夜禾远游未归的境况。颈联“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直白写出诗人的情感：寥落失意、愁苦感悲。最后两句再次深化此情：“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年老多愁，明日逢春而年华不再，也无人相伴。明日逢春后又当如何？诗已至此戛然，留下无尽余味令人遐想。
此诗被后世赞誉为“除夜之绝唱”，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颔联两句“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说尽了除夕夜仍未回家团圆的游子乡愁情绪，因而千百年来脍炙人口，每逢除夕，不能返乡团圆的人都忍不住低吟此句。再来看崔涂的《除夜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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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道中除夜书怀
唐·崔涂
迢递三巴路，羁危万里身。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
那堪正漂泊，明日岁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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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涂是晚唐诗人，至如今已然声名寂寂，其诗作也少有人知。唯有这一首《除夜书怀》流传很广，还被选入了《唐诗三百首》中。
同样是除夕之夜，同样万里未归，同样是烘托孤独的愁情。不同的是崔涂的这首诗表现出更浓烈的离愁乡思。“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与“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表达同样的情景，却更加凄凉。而“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则道出了戴叔伦未曾说出的思乡思亲之情，真挚感人。结尾一联也很相似，从咏愁转到新年之叹，言尽而意不尽，余味绵长。
两首相似的诗作，都写尽了除夕夜漂泊在外的孤独和乡愁，读来凄恻动人，仿若感同身受。年年疫情反复，不知今年除夕又有多少游子在离家万里之外低吟着这两首唐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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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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