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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4日，是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诞辰100周年纪念日。她斑斓多彩的人生，摇曳多姿的另类文字已成为世界文化中独一无二的“杜拉斯标签”，长久地媚惑着这个世界；因为《情人》,她对中国文化的影响亦绵长而悠远。
杜拉斯在70岁时创作的自传体小说《情人》获得1984年法国龚古尔文学奖，畅销250多万册，被译成40多种文字，征服了世上无数纯情颤栗的心。中国人恐怕最难忘香港金像、金马奖的双料影帝梁家辉演绎的《情人》版，（女主角饰演者法国女星珍玛琪；讲述16岁的法国美少女在越南与忧郁的中国男青年相爱的故事）人们难忘那穿越时空的的开场白：“……我永远记得你。那时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更喜欢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原著那深沉、抒情、优美，透着伤悲和沧桑，富有磁性、诗一般的语言深深地吸引着读者，那唯美的、痛彻心扉的爱情悲剧令无数人潸然泪下。这段情她隐藏了50年，直到这位‘真正’的情人去世后——毋悖论一生中有‘无数的情人’——而倾情写就。正如杜拉斯自己所说：“她其实在18岁时就已经死了”。是的，少女时代的玛格丽特•达娜蒂约已为爱情而痴狂地死去。回到法国，她改用了‘杜拉斯’——父亲家乡的名称作为笔名。曾经为爱情痴狂的达娜蒂约从此变成了迷痴文字至死的杜拉斯。不知是否因为《情人》中的‘情人’是中国人的缘故，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她对中国文坛的“侵蚀”以及对小资阶层导师般的影响，是任何一个西方作家所无法企及的。是呀，她是迷人的、青春的偶像，小资的象征，爱情的代名词。在晚霞中，喝着咖啡，读着杜拉斯的小说，那是一个时代浪漫和时尚的标志。
杜拉斯或许是一个引领文学潮流的作家，一个独具风格、特立独行的小说家。但她又是难以接近少人能读懂的杜拉斯。事实上，她从不按常规出牌，她喜欢疯狂和迷乱，她认为：作者并不比读者知道得更多，作品完成了，作者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完全交由读者去评判、理解。她说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是真的，所以要用语言来虚构一个“真实”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现实与幻想没有界限，虚构的故事与真实的经历混淆在一起。她的像《情人》这种故事相对完整、线索比较清楚、叙述大致明白的小说并不多。她的很多小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片言只语，犹如梦呓，如无人解读，难以读懂。她又是一个对语言有“洁癖”的作家，文字简洁得布满了空白，句子因缺乏连接而断裂而跳跃，有时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加上书中散落的印象多于线性的故事，发颤的记忆多于连贯的情节，人物常常莫名其妙地来，不声不响地走，往往没有身份，不知出处，彼此间似乎也没有关系。更有甚者，人称不时混用，真假交替重叠，时空经常倒错。
写作是杜拉斯的“激情之域”，是她“生命的全部”，“即使死去，我还要写。”她如是说。“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孤独和痴迷是相伴而生的。痴迷常常不被看到，这是因为它被压抑，我不相信它会被转化。每写完一本书后，即是那种无人可分担的绝顶的孤独。”在绝顶的孤独下她与世隔绝疯狂地写作，比她小40岁的雅纳•安德烈亚——是唯一使她与外界保持联系的人，亦为她近乎疯狂的写作感到恐怖，但他爱她，甚至愿意经受“炼狱”般磨难。当人们阅读杜拉斯在酒精作用下或昏迷醒来时让安德烈亚记录下来的那些记忆的碎片时，谁也弄不清真实从何开始，虚构又在哪里结束。
爱情，是杜拉斯作品中最重要的命题，也是她真实人生最精彩的点睛之笔。她追求的爱情必须是绝对的、纯粹的，不受家庭的束缚，远离物质、金钱、社会地位等外在的东西，更不在乎肤色差别和年龄差异。她在书中把这种强烈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对欲望的探索触及到了人的灵魂深处，惊世骇俗，当然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惊恐和愤怒。她有一个非婚生儿子，为抚育他甚至曾放弃了嗜写如命的生涯，但其作品中却从未有过只字片语；她有多个情人，她最后的情人也是陪伴她生命最后15年光阴的安德烈亚面对她长眠后的遗容说：“……我知道，我们已永远分离。我爱你。”
杜拉斯生前是个饱受争议的人物。对她的讽刺、攻击甚至谩骂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因为她的作品太另类，太大胆，敢于触碰别人不敢触碰的禁区，比如乱伦、同性恋等问题，还把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扯，简直有点“厚颜无耻”。她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不参加或依附任何派别。她还喜欢制造新闻，“惹是生非”，做事不顾后果。《情人》的巨大成功，也引起了多人的妒忌。
正如杜拉斯研究专家阿列特•阿梅尔所说：“杜拉斯的写作给读者两种可能性：要么爱她，要么恨她，没有第三种温和中庸的态度。”作为女人的杜拉斯，你可以爱她，也可以恨她，但作为一个作家，她的艺术魅力全然无可抵挡。她用自己的全部著作，用文本－戏剧－电影，建立了一个杜拉斯世界。她去世之后，随着非议和成见的淡去，人们开始平静下来，客观、全面地研究她的作品。尽管很多人仍不喜欢她，但承认“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作家”。
杜拉斯呵，我爱你始终忠实于自己，爱你独特的味道，爱你布满张力的慑人笔触。虽然你的书很多没读过也读不懂，但我还是要说——我爱你，中国的情人。
特别鸣谢：此篇部分史料、文字来源于著名翻译家胡小跃先生。胡小跃曾翻译过60多部外国文学作品，获法国“文艺骑士”荣誉勋章以及傅雷翻译奖。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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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4-4-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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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 01:43